一月过去,秦国公子之乱,传遍山东诸国。
各国派出使臣,纷纷来秦,名为慰问,实则是打探消息。
燕国使臣入赵境,从赵入秦,齐国使臣绕道魏国,与秦接壤的赵国赵雍,为人最是“热心”,一个月前,赵国使臣就已经到了咸阳,上下游走,未见离开过半一步。
楚国使臣从巴国绕道而来,与其一起来的,还有上将军向寿派出的军中长史,来向秦王汇报巴国战事。
这每日里,都有山东诸国的信使,带着信息离开咸阳,奔赴各处。
战国六雄,各怀鬼胎,都希望这一场叛乱,能让秦国从此一蹶不振,给他们创造机会。
其他诸国,还不知其具体情况,倒是魏国行动得最早,信使来报,魏国在河东之外,有大军调动的迹象,与秦国少梁邑正遥遥相对。
眼下,不管是大国,还是小国,互相奔走,传递消息,秦国乃战国一霸,秦国生事,必定影响整个局势。
秦之函谷,像是一片死地,没有消息从中传出,除了秦军,也没有人敢轻易进去。
在咸阳,经过了秦人连续一月的艰苦奋战,已经看不到被水淹过的颓势。
咸阳城四门,四条笔直的大道,大道上面,陆陆续续地有了行人,沿着这四条大道出去,到处都是秦人在劳作,田地里也撒上了种子。
与当初相比,唯一的不足,就是这咸阳南坊和西坊两市,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闹,少了这么多的山东客商,显得空荡荡的。
入咸阳的路,要么是北上赵魏,要么是从宜阳过函谷关,至于从楚国过巴国到咸阳,这条路太艰难,况且也有战事,没有客商会这样选。
现在,函谷关有战事,绵诸雍城有战事,咸阳可谓是东西不通,行商的队伍,自然就少了许多。
来秦的使者不少,其余诸国的使者都好打发,由丞相樗里疾出面就可以了,至于这韩国的使者,就不好办了。
秦韩联盟,定下的婚约时日,早就过去了,秦王的王后却还没有迎娶,韩国使臣,指明要见秦王,这关系秦韩联盟,令嬴荡不得不见。
咸阳寝宫。
嬴荡正坐于上首。
在他的下方,站着一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男子,男子身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,上面并无任何刺绣,似乎是粗布所做,这对于一国使者来说,显得过于朴素。
使者,所代表的是本国的王,使者显得寒酸,会让诸国笑话,失了王之颜面,而这男子,却浑然不在意。
颔下无须,面容削弱,身子骨也消瘦。
或许是因为衣服大了的缘故,他站在那里,就像是一件木头衣架在撑着衣服,模样有些滑稽,这正是韩国使臣张翠。
对于这个人,历史也有记载。
那时候,秦昭襄王即位不久,楚国攻打韩国,将韩国城池雍氏城整整围攻了五月,韩国无力救援,便派出使者出使秦国,请求秦国援兵。
秦王是昭襄王,但实际掌权者,乃是宣太后,韩国第一次派出的使臣名为尚靳。他一见到宣太后,就提出了请求,请秦国发兵救援雍氏城,当时,宣太后说了一番非常有哲理性的话,虽然有点儿少儿不宜,但颇有道理。
其大意是先王在时,他的腿压在我身上,我觉得很重,不舒服,可和先王行大礼时,先王整个人压在我身上,我却不觉得重,这是因为在这时候,我也得到了快乐,得到了好处。秦国出兵韩国,不知要损耗多少钱财和多少粮饷,这对我秦国来说,又有多少好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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