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从秦国游历了一路的司马恒,终于是到了郢城,见过了秦王。
君臣二人,正在旧时楚王宫中。
司马恒先是从咸阳而出,到了汉中南郑,再沿着南郑一路直下,抵达了巴郡郡府江州,其后再从江州顺着大江而下,到了夷陵。
在夷陵后,又转为陆路,一路北上,经过了鄢城,以及楚国各地,最后才是到了郢城见王。
因为秦王给他的命令,就是一路游历,考察楚地实情,一一做好记录,将楚国各地氏族登记造册,为接下来秦法的实施,做好准备。
“回大王,臣这一路,所行我秦国各郡县,再经楚国各郡县,一路游历,最后才到郢城,楚国各地氏族,各地民风,民几何,田几何,臣俱已详细记录!”
自去年伊始,秦国就面临着征伐巴蜀,季君之乱,楚国灭越,秦楚之战等一系列的大事件,这都已经是第二年了,事情才定下来,秦王就是有心改革,也腾不出手来,现在则不一样了。
以前的时候,是事情推动的嬴荡在走,现在,则是他要推动着事情前行了。
秦国朝内安定,朝外无事,正是大兴变法之时。
洛阳之变,是为了重新掌握权势,季君之乱后,在咸阳一变,是为了重新接管权势,现在继续变法,则要大兴郡县,加强中央集权,其后推行新策,强大秦国,图谋统一。
如今的秦国,疆域之广,可谓战国第二,其西到狄道,北到定阳,南至巴蜀,东至郢城,有足够的土地,就代表有足够的黔首,有足够的黔首,就有足够的粮食和足够的军队,更是有够足够的资本,来争霸天下。
黔首虽多,但要用其力,地域虽广,要尽其利,人才之多,必要善用之,此次变法,就是要谋其力,取其利,用其人。
“寡人知道,治吏令遇事一向是雷厉而风行,凡事可以不问因由,尽力而为,这也正是寡人看重治吏令的缘故。
天下之事,哪有未做就知其利害,只有做了,才能方知深浅,但在做之前,需得有所准备,不知治吏令这一路走,一路看,可曾发现我秦楚两国之不同也?”
嬴荡先是将司马恒夸奖了一番,其后再问出问题。
听闻,司马恒没有着急回答,先是细细地想了一遍。
大王做事,一向是独断风行,只有面对重要之事,面对非常棘手之事,才会提前做这铺垫,想到这里,司马恒不由得提了一口气,慎重起来。
“回大王,依臣来看,两国之不同,皆在于吏治也,吏治不同而国不同,国不同而人不同,人不同而胜败不同。
楚人多知贵族,而不知其国君,多知氏族,而不知其国也,如此一来,楚少凝聚,多松散,就连军阵之上,也是少勇士尔,民不为国思,族不为王思,军不为胜仗思,其上下割裂,国人凝聚,远不如我秦也。
大王设治吏台,首要在于治吏,而非治民,何为吏,氏族可为吏,秦臣可为吏,秦王之下,皆可为吏,吏为国思,国才能强。
治吏首要,乃是治社稷,君辖臣,臣辖吏,吏辖氏族,氏族辖民,政令上下通达,民知国,国体民,方为强国也。”
听到这话,嬴荡满意地点点头。
这一番言语,才该是大秦治吏令说的话。
形势在变,其想法也要变,治吏台设立一开始的首要任务,便是清除季君留下的祸害,填补官吏空缺,而到现在,才要开始真正的吏治了。
“正是如此,如今这天下,再无楚国西境,有的就只是我秦国的新境,寡人欲在此处行郡县,五年之内,将其彻底化为我秦土,楚人化为我秦人,不知道治吏令可有良策?”
这么大片的土地,肯定不能按照之前楚国那般粗糙地划分,因为这不仅是关系到统治,更是利于生产的大事。
再者,楚国土地兼并严重,当年的吴起变法,也并未改变这一顽疾,如今,嬴荡要做的,就是要彻底去除。
“回大王,楚国之害,害在氏族,而我秦律,可制衡氏族,臣依秦律,行郡县,兴分田,这一路前来,就是为此事所谋,只是臣有疑问,不知道对这郡县之分,大王可有了决断?”
司马恒抬头,望着嬴荡说道。
这话问到点子上了,秦王正等着和司马恒说起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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